第3章

第3章 在被美女围绕的日子里

扛鲎痔岢鍪鬃帜福荵Y,即是Y2。两者相加即是X2+Y2,更让人认定为上天注定的是,俩人名字的笔划竟然全部都是22划,也就是c2。解释完,他身子向后舒展舒展,一副即将改变人类科学史的口气,说,看到了吧。我们俩只要在一起,便是一个典型的圆公式,也就是缘分公式:X2+Y2=c2(常数C=22),也就是我们在22岁的时候将会变成为一个重合圆,永远在一起。二胡说得忘乎所以,我听得也有点想入非非,一直在数我和白静名字的笔划数。

二十七

大学里一直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越到期末最忙的时候,恋爱率越高。也许大学生之所以被称为人才,和这种处乱不惊的素质分不开。赶在要考试的节骨眼上,三斤春心萌动。

为了这份上天注定,而又经得起科学证明的缘分,三斤要我一定要帮他一次。他说你想想吧,这是需要多少千年才能修来的缘分啊?说不定女娲补天的时候,我们就开始酝酿这世的爱情了。听得我想起洪荒年代,一块五彩顽石将被女娲送去补天,一只大鸟飞过,一滩稀糊糊泛着绿光的鸟粪正好落在那块五彩顽石上。于是,缘分就这样产生了。想得入神,好羡慕三斤。

我说怎么帮啊?他说你帮我写封情书吧!

帮人写情书,高中开始就常常为人代笔。不过,这次我感觉好有压力啊!我想来想去,一想到女娲,就犯怵。我说,不行,这次不能帮你了!

三斤求助大鸡和二胡,他们两个听完三斤的缘分公式,立即来了兴趣。二胡说,我来帮你,这等窥破天机的事情,一定要帮到底。

二胡当天就写好了一封情书,大致内容是:月明风清,青春朦胧,一日得见,夜夜入梦。时值期末,肉跳心惊。一日不见,恍惚神情。常常相思,难得常相依恋……携子之手,与子共走,可否?……洋洋洒洒写了千余言。

三斤看完后,哭丧着脸说,二哥,你就别拿我开涮了你,我这几年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容易嘛我?然后转头跟我说,四哥,我叫你四哥成嘛,四爷?我慌忙说,别介,三爷!

大鸡说老四,你帮帮他。不然,明天早餐自己买,以后衣服自己洗。三斤听完,连鼻涕都出来了,对大鸡说,大哥,以后用得着三弟的地方,吱一声,我他妈的光着屁股都上。

有大鸡如此威胁,我说好吧,我帮你一次,不过缘分在天,生死由命。如果我一封情书让你们又延续几千年,那实在不能怪我。最后,我以为我和白静收集所有科目的最后一节课笔记为条件,答应为三斤写封情书,而且额外赠送白静私下向耗子为三斤美言多句。三斤兴奋的在寝室说了许多苟富贵,莫相忘的话。

为了配合三斤这么新奇的缘分,我决定把情书也写得别具一格。思考了好久,不知道如何下笔,我想还是找点参考资料吧。翻着床头的那摞书,理科生的书看起来很枯燥,别说优美的文章,连汉字都特别少。我翻了半天找到一张考试卷上字还算多点。于是,我就参照那张考试卷写下了这封情书。

杨熠:第一次跟你写信,请原谅我的冒昧。

有很多话对你说,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请原谅我的幼稚和无聊,因为上天注定在你面前我是感情的俘虏,希望你能象医生一样对我救死扶伤。让我也变成一个成熟有聊的人。

我喜欢你,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大胆地告诉你。做我女朋友好吗?我知道自己这样对你有点不公平,但是我真的……(因为,不敢说,此处省略俩字)

快要考试了,学生当以学习为重,就此,诚挚请教如下试题:

“……你可以不回信,但是下面的问卷调查请务必按原地址寄回,邮资已付……”一:选择题(部分为多选题)

1)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A繁衍后代的副产品B感情的结晶C老师没告诉我D吃饱撑着了2)你觉得肖霄是什么样的人

A石头型B欠抽型C老公型D祖国的花骨朵3)如果唐天追你,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能接受他

A世界消灭了战争B男朋友被拐卖后C有缘又份D开完3000年奥运会4)你最希望下面几个人中的谁做你的男朋友

A女娲B肖霄C鸟粪D三斤5)你最快乐的时候是

A沙尘暴的时候B睡着的时候C抽风的时候D和肖霄在一起的时候附:标准答案:BCCB(D)D

二十八

报纸上说火车站开始加大力度严打使用假学生证件的时候,假期开始了。学生象溃败的士兵,慌乱一团,匆匆涌往火车站。学校变得冷清萧条起来,象慢慢破败下来的贵族院落。

我们几个人的事也和国产电视剧里结尾描述的那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团圆。我和白静靠着三斤弄来的每科临考必看笔记,一路绿灯。白静一高兴逼着耗子把问卷调查填了个满分,看着那张返回来的情书,三斤说真后悔没有出几道附加题。

临回家那天,三斤请我们所有人到川王府涮锅子。看着红油翻滚,满桌丰盛,一个个热汗淋漓。我也从严寒掩盖的冷落里嗅出了点喜庆的味道。白静说要先去北京看爷爷奶奶,和我一起走,不坐飞机,要坐火车,看着她快乐无比的样子。我就义无返顾地背叛了那帮一个月前就叫嚷嚷一起回家什么的老乡们。火车象受伤的毒蛇,狂乱地呼啸着冲进东北的黑夜。车窗外那团无法稀释的浓黑,让人感觉象是钻进了生命隧道,奔涌地坠落。车上的人真多,多得让我怀疑中国政府是不是虚报了人口。白静不知道是晕车还是因为空气里充满了各种体臭的浑浊气体,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到了后半夜,她倒在我怀里喃喃地说,好难受。我抚摸着她的脸,不知所措。那个晚上,我把自己的毛衣脱下来,白静把三斤请的客全吐了上去。白静吐完后,象个孩子一样偎在我的怀里,睡去了,说了很多我无法听清的呓语。抱着白静,我怎么都无法入眠,任眼睛酸涩无比。

看着车窗外,我忽然感觉人生其实很可笑。一条条长长的旅途而已,如果,你幸运,你可以看到外面多姿多彩的景色,如果,你欣赏的是漆黑一片,或许你身边还抱着一位让你无心看任何风景的风景呢。我是后者,我该为自己庆幸嘛?谁知道哪站又该自己下车了呢?

看着白净光洁的脸蛋,均匀的鼻息,几偻长发从脸蛋上斜斜垂下,长长的睫毛象是特意修过,惊悸的梦呓让她大大的眼睛会转动急速转动几下。我忽然想哭。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几乎让所有男人痴迷的状态下有哭的欲望。但是,我真的想哭。那夜,我哭了,哭了一路,很伤心。

二十九

我在北京呆了两天,被白静领着见了见她的爷爷奶奶。

一位很可爱的老头和一位很慈祥的老太太。我们去的时候,俩人正在为政府旧城改造,拆迁他们的四合院伤感呢。俩人说,住惯了这四合院,要搬去住在高楼里,很伤心。奶奶说什么挪树伤根,爷爷则是因为自己住进楼房再遛自己那条瞎眼狗很不方便而犯愁。

白静说爷爷一年前在街上遇到一条小狗,快要饿死了,就抱了回来。长了俩月后才知道这狗有先天性白内瘴,去宠物医院做了手术,失败了。于是那条小狗一只眼睛就瞎掉了。走路的时候因为只有一只眼睛看路,所以总是打转转,象是在追着自己的尾巴咬。现在,那只瞎眼慢慢开始影响另一只眼,所以,剩余那只眼睛成了严重弱视。走路的时候不再打转,却象个醉汉一样动摇西晃,让人想起武林失传已久的凌波微步。如果搬到楼上,那就太麻烦了。

爷爷和奶奶见到白静就什么都忘记了,他俩对她疼爱地都有点返老还童了。他们爱屋及乌,所以对白静带回来的我,横看竖看都喜欢,只是为白静吐在我的毛衣里很过意不去,坚持要去新东安买套新的衣服给我,还一个劲感谢我一路照顾白静,让我在北京好好玩几天。

我对白静说,看到了吧。我为你所做的一切是多么地感动观众啊。白静笑着大眼睛都眯成了幸福的意思,说,疼我是你今生的责任。现在爷爷奶奶对你这么好,算是替我对你好的啊,记得以后要加倍还我。

那两天,我们很快乐。四个人一起去逛街,最后,总是两对两对的回家。

白静是个路盲,在自己的家门口也不例外,爷爷奶奶很不放心。告诉我,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牵着白静的手,别让她闯了红灯,人多的时候一定要牵着她的手,别让人群挤散,坐车的时候一定要牵着她的手,别让她忘记了下车……太多需要一定牵着她的手的时候,我便不再松开她的手。爷爷奶奶看到我如此体贴,就放心地任我俩把她俩甩掉,叹口气说,孩子大了,任她去吧。然后溜溜达达,相扶相搀回家去了……

白静的快乐象长江水一样,随时随地都能泛滥起来。天坛,故宫,庙会,北海,王府井,颐和园,大观园,世纪坛……她恨不得想一下子把自己所知道的,见过的,经历过的所有新奇快乐的地方和事情都给我看一遍,讲一遍。她也会恶作剧地请我喝奇臭无比的老北京豆汁,看我喝一口龇牙咧嘴,她早笑得花枝乱颤。

她充当我的导游,漂亮的导游,还可以拉着手的漂亮导游。她还可以讲出北京与上海的区别,与苏州的区别。

北京城象一位地位极高的长者,别人都视其德高望重,自己却越老越不正经。满大街现代建筑参和着青砖四合院象钢琴为京戏配乐,观众莫名其妙,演员热火朝天。上海又象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别人已经认为他年华已过,自己却以为风韵犹存,浓妆艳抹,让你老是想起卫慧和马克。倒是苏州,象个小家碧玉,出落得清灵纯秀,为东方之美争回点面子。白静为自己得老爸老妈各自离开父母,选择了苏州生下她,让她暗自幸运不已。

那两天,匆匆忙忙就结束了快乐的日子。我临走的时候,白静忽然拉我到故宫的一棵同心树上拴了一对同心结,而且顺带着到雍和宫占了一卦。那个和尚象没睡醒一样,闭着眼睛,喃喃而语,告诉我其生为沙中薄土,命主漂流,一生动**,永无宁日。如若无法修完前世姻缘,今生将孤苦无依。他说完后,看了看白静,自言自语念了一首佛偈:明珠无华尘中埃,月下不笑紫气开。富贵若是回头望,断肠人在四海外。

在被美女围绕的日子里第二卷

三十

刚入大学的时候,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大学生要去死;大学结束的时候,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大学生还活着。这是二胡四年大学所收获的一句名言,也是让他佩服自己在枯燥环境里能够快乐成长的唯一理由。

大学四年,如果拉长后叠放在人生长河里,也和人生一样分了童年,青年,中年,老年四个阶段。

童年永远是快乐的,即使你从小颠沛流离,孤苦无一,你仍然是快乐的,因为痛苦是思想在现实中被切割后产生的一种自我折磨。处于童年时代的孩子思想如汪清泉,所以,他快乐。

童年短短的时间里有足够你一辈子思索的内容,因为他有炼化单纯的思想和体味新奇的**。而在你成年后疲于奔命于各种勾心的角逐中,失去了许多纯真的感动。

一种生活,无论你当时的感觉如何,经历过了,许多年后会让你回味无穷,或许你觉得自己的生活平淡无光,无须珍惜。但,终有一段往事会让你泪流满面。而快乐的生活,又是值得你今生无休无止地咀嚼。时间久了,成了一种文化。这种文化叫回忆。

新生入学的那个学期就是大学时代的童年。春节的爆竹声还没有完全绝灭,我大学时代的童年结束了。日子利落得让我想起余光中先生的那句诗:小时候/过一年就象过了一辈子/长大后/过一辈子就象过了一年/

为了早日结束和白静两地相思的痛苦,我提前到校了。我进寝室的时候,发现三斤来得比我还早。他看到我提着包进门,就象偷到鸡的黄鼠狼,阴险地笑了。

来的早可以分食所有后来人带来的家乡土特产。三斤和我商量要趁着他们都还没来,赶快把我俩带的所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掉,而且还威胁我说,按照个人喜好来分析,大鸡只能带来几瓶臭豆腐,二胡没准只能带两串麻辣烫。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三斤这种己所喜,定施于人的理论征服了我。我暗自窃喜没有拿自己的肉脯,果脯来换取大鸡的臭豆腐与二胡的麻辣烫,而是,喝净了三斤的黄酒和炸制的各种豆豆。刚开始,我俩还只是捡我们自己喜欢的吃,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慢,吃完了自己喜欢的,还没有人来。于是,我们只好忍气吞声吃自己不喜欢的那部分。我真的很怀疑三斤得了甲亢这种病,他那么瘦小的身子,竟然那么快吃完了我七八包的肉脯和果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连给白静留的蜜枣也一干二净。我俩互相抱怨着。我说给白静留的你怎么也吃了,他说给耗子留的你也不剩点儿。最后,三斤摸摸嘴巴,说,算了。我们还是化悲痛为力量,去吃别人吧。于是那几天,我俩就奔波在各个寝室。看到有人刚来,我们就去他们寝室做客,吃遍了东南西北。

等到大鸡他们俩来的时候,我俩体重已经增加了很多,正等着大鸡的臭豆腐减肥呢。大鸡没有带着臭豆腐来,半年的大学生活已经把他出落得逐渐抛弃地方旧习俗。而是带来了好多乡巴佬。我俩感觉好对不起大鸡,为了减轻心中这种负罪心理,我俩吃光了大鸡的乡巴佬鸡腿鸡翅,给他留了许多鸡爪。

等二胡来的时候,东北的树都快要发芽了。

三十一

二胡来的那天,大家都很高兴。大家高兴的不是因为二胡来了,而是,奖学金发了。

大鸡考试成绩比较好,一等奖;我因为担任着文艺部长,再加上成绩不差,二等奖;三斤良民,虽然笔记充足,因为临考试杀出一耗子,所以,他收集的笔记基本上被大鸡利用了。二胡比较惨,五个学分的高等数学大红灯笼高高挂。

二胡的高数被阴阳先生关闭,实在是迫不得已,换老先生的话就是,如果不给盏红灯,实在对不起二胡那神出鬼没的思维。

考高数那天,二胡看着密密麻麻的积分符号,竟想起了梁枫。联想跨度之大,不能不让我等佩服。他情感所处,不能自己,于是在试卷上写了一封千余字的情书。文笔之美,字字珠玑,情深至处,感人肺腑,让第二学期第一节课上,阴阳先生在台上念得声情并茂,台下掌声雷鸣,经久不息。

奖学金是大鸡我俩今生挣到的第一笔钱,所以,很兴奋。不过,兴奋了半天,我俩的奖学金便充公了。二胡和三斤说这是不义之财,独吞必有祸患。

他俩说一定要拿我俩的奖学金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为了公正起见,奖学金该有和其无关的人员保管。我俩只好贡献出来,看着二胡与三斤点钱的手,我想象着多少个失学儿童这下又可以继续念书了。

等晚上,他俩便计划出了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到校门口的炖骨头馆去吃。

那天,吃饭的时候,白静和耗子也去了。大鸡怕吃亏,自己也要找了一个去。到了后,都认识,绿豆牙。看着大鸡憨憨地朝绿豆牙笑,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心领神会。这小子有阴谋!

大鸡,姓姬,叫刚!山东烟台人。貌似张飞,心似三毛,唯一的精神食粮就是琼瑶。平时,憨厚温柔,心地善良,班里的学生都叫他鸡妈妈。席间,我们拿大鸡开涮,还没开始进入正题呢。他黝黑的脸膛便红了起来,灯光下,泛着红烧肉的颜色。看着大鸡的窘态,我们只好转向了三斤,这个皮不粗,肉不厚,脸皮特结实的家伙。

三斤一直强调有品味的男孩子一定要有自己的审美观,为了配合他的理论,表明自己就是一个有品味的男孩子。他说自己只喜欢深田贡子那类的女孩儿,别得只能欣赏欣赏,每次听完他的高论,我就想这小子以后的女朋友定当漂亮异常,找不到深田贡子,最少也要找酒井法子,没想到现在找了个小眼耗子。

我坐在那里仔细地看了看耗子,虽然漂亮可爱,却没有一点和深田贡子像象的地方,除了性别外。看着三斤幸福的样子,我明白了,审美观这东西,美是恒定的,观是常变的。男人啊!别拿自己的原则说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三十二

过了五一,学校象条冬眠结束的蛇,开始趁着春暖花开好时节,活跃起来。

先是开了场大学生运动会。开运动会是我们系最兴奋的时候,终于有机会在全校学生面前耀武扬威一次了。说来也怪,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专业气质,这现象就象预谋的一样准确。土木工程系的学生个个都跟民工一样强壮,运动会场上的加油声就能听出区别来。

其它学院的男生出场听到的呼声都是※※※院帅哥加油,等到我们院的出场大家叫的都是土木**加油。不过,我们系的男生也没有辜负了**的称号。每次运动会都能囊括各项金奖。

运动会的风光都是他们的事,我从不参加。虽然那些运动员很积极也仍然是暂时的兴奋,没有任何后继效应。我系的男生参加运动会没有太多的集体荣誉感,从大鸡参加过两次后,我知道他们的真实想法,就是想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一下优点,而这种优点往往是给全校的女孩子看的,所以,土木的弟兄们在运动会上都表现的很卖力,有种宝剑出鞘谁得识的悲壮心情。

不过,女孩子喜欢帅哥,女人才喜欢**。这一点,这帮天天泡在计算公式里的弟兄并不知道,所以,他们每次卖命拼搏后的唯一结果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除了为系里拿回一堆奖杯外,并没有插柳成荫的时候。

运动会结束后,学校便开始着手大学生文化艺术节了。

三十三

往年,运动会结束,我们系也就完成光荣的历史使命,退下来为艺术节乖乖地做观众,最辉煌的事情就是能不时为各种大型活动客串一下群众演员了。

每次,运动会结束,系里会根据奖杯的数量决定庆功宴上的挥霍程度。正赶上那次大获全胜,所有金杯尽属我有,庆功宴奢侈到了我们系的历史最高峰,幸好把我也叫去一起浪费。

黄导很高兴,黑社会老大一样招呼我们这些小弟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席间敬酒的时候,他肯定了在场所有人的功劳,唯独没有自己,听得我感动不已。暗想以后跟你混了。等到肯定我的功劳的时候,我就想黄导不是有点糊涂就是有阴谋,因为他说,文艺部也功不可没,特别是唐天组织的啦啦队,很辛苦。看着大家所有人劳苦功高的目光,我想,我啦啦了嘛?我怎么记不得?我记得好像开运动会的时候,我一直混在白静她们队伍里了。

还没等我想清楚是不是我在白静她们队伍里热血沸腾喊加油的时候被黄导听到了。黄导便原形毕露了,拍拍我说,下面咱们系就靠你了。上次元旦晚会很成功,这次文化艺术节也一定要……黄导话没说完就被一个酒嗝噎回去了。

吃人家的嘴短,没想到我第一次吃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回去后,我仔细领会了黄导那个酒嗝后面的深层含义,便开始为文化艺术节开幕晚会积极筹备。我告诉绿豆牙她们,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为文化艺术节期间系里各种参赛活动鼓足士气。

绿豆牙自从上次元旦晚会后,每天都满脸成功人士的表情。她听完后,便又开始提议《月光下的凤尾竹》,说信息学院成名作就是这支舞,现在已经成了他们的保留节目,压台用。我听完后对她这种思维单一的提议感觉失望透顶,甚至想到了系里文艺部前途渺茫。

没等她们分析到关于这支舞的艺术性,欣赏性,民族性……我就打断了她们。我说,据说现在小礼堂扫地的大妈扫地时候扭的都是凤尾竹,而且人家在阳光下比我们在月光下扭得还好。

绿豆牙她们为我的这句话,集体收集了许多诸如独断专行,自我膨胀,鱼肉乡里,失道寡助,土里土气,猪头阿三……的话送给我。我听到她们嘴里蹦出猪头阿三这个词,才想明白她们在抗议。我说大家不要说这些没有建设性的成语好不好?我的话没完,大鸡已经和她们嘻嘻哈哈准备去吃饭了。临出门,二胡回头对我说,看你长得象建设。一股子吃里扒外的酸臭味儿!

他们出门时候,我也赶快起身赶了上去。今天有绿豆牙在,大鸡又该请客了。又有饭噌。妈的,对这帮人不噌白不噌。

三十四

如果,把我们文艺部的事情夸张成为艺术事业的话。那么《黑色的太阳更灿烂》仅仅是诱发天赋,而这次的相声《南北论战》才是我们真正找到了感觉。这篇小段子是我在系文艺部很早前一位师兄创作的基础上加工修改而成的,内容比较传统。我一直认为《黑色的太阳更灿烂》是篇好的剧本,也是我认为最得意的。只可惜,那是我们第一次登台,缺少很多技巧,演出的时候,斧凿的感觉很重,而且没有演到本子所刻画的地步与境界。等到《南北论战》的时候,我已经被外院的学生怀疑为我们系去艺术学院请的专业人士了。

当然,后来,我又创作出许多准专业的剧本与相声小品段子来,已经没有了初次成功的**与喜悦,成了一种麻木后的累赘。

那个时候,大脑象开锅的豆花,随时都溢散出灵感的香味儿。现在想来,人生时光太短,在最有活力的时候,往往是蹉跎岁月的时候。大学四年,我是系里唯一一位可以不用早起跑早操的学生,因为,晚上我要写剧本。这种冠冕堂皇偷懒的代价就是四年下来,身体越来越差。

那段日子是快乐的,快乐地现在每每追忆都有流泪的冲动。

因为没有地方,排练的时候,不是在寝室,就是在食堂,有的时候还选择在马路边,路过的人还以为我俩是从医科大学跑出来的精神病人呢。每次排练,绿豆牙会做观众评估节目的可行性,我和二胡表演。由于相声和小品本身的语言的诙谐性,我们会常常被自己的表演笑得直不起腰来。

后来,中国的相声小品艺术慢慢地迟暮了,失去了马三立,候宝林这样的大师,便断代一样很难后继。我认为笑的艺术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两个,一:演员的特色没有了,二:剧本的内容没有了。产生这两种原因的原因是物质社会,人心浮躁。自己的精神生活都如此贫乏,又怎么能嚅养别人的精神世界呢?

第一次的成功历程如分娩一样痛苦,但,掌声响起的时候,又会让人不知道该用笑容还是泪水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为了纪念那段失去的岁月,从记忆深处,慢慢回忆起来,久远的剧本已经片片断断,辑录如下,以飨读者。

三十五

艺术节开幕式文艺晚会还没结束,校团委书记便在后台找到我半商量半命令让我加入他领导的大学生艺术团。

他叫莫非,听这名字就够艺术的,人长得更艺术,肥胖的脸上象涂了层猪油,肥腻油亮,紫黑色肥厚的嘴巴象裘皮大衣的毛领,炫耀般地外翻着,露出两颗雄壮威武的板牙,俩板牙还个个孤傲,誓不与另一颗为伍,中间离的缝隙能横放一颗芸香豆。据他自己解释说,这都是长期吹乐器的原因造成的,看来吹乐器比吹牛更苦。

他艺术学院学黑管的,不过到了我们学校后,他就是全才了,按他的话来说,自己最擅长的并不是专业,我不知道他最擅长什么,我想应该是唢呐或者萨克斯,因为我听过他吹横笛,跟牛角号一个音,佩服死了我了,看人家那肺活量。

按说学艺术的应该都受不住寂寞。谁知道他毕业后就直接奔一个工科为主的学校做团委书记。二胡分析说,可能是长得太对不起观众,没法参加演出,他又不是男性病专家开热线,广播台根本不会考虑,所以,他就选择了忍痛割爱,不过对工科的学生吹嘘一下在艺术学院的生活,自然会赢得许多羡慕目光。他就很满足了,很成功。不过,来到后,向学校申请资金,购买乐器,自己组建了大学生艺术团,也算小有成绩,被学校领导任命为校团委书记后,陡然成功人士,也敢参加他们艺术学院同学的聚会了。

认识莫非后,我想艺术学院招人的时候,真是不拘一格要人才啊。他说自己长得很有沧桑美,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反驳他一下。因为那年,我19岁,他23岁,每次见它我都想叫叔叔。以后的日子里,绿豆牙一骂我猪头阿三,我就想起了他。

那天在后台那黑哩咕咚的更衣间,我想到艺术团可是对着全校开的,于是就在他唾沫横飞里,胆战心惊地妥协了,变节后还有一丝快感。

加入了大学生艺术团,还被封了一个艺术团剧社社长的职位。我兴奋异常,远远比当初领着绿豆牙她们三个从系办出来时候兴奋。我就把文艺部地事情全部交给二胡了,告诉他以后有点追求好不好,别老想着毕业后做二爷,身子虚得跟开春的萝卜一样,也不怕半道下岗?

我去学校团委开了个所谓的会议,去了后,发现艺术团人真多,不过开了会才知道。又被骗了,大学生艺术团里根本就没有剧社,莫非想让我在里说相声,也好显得艺术团枝繁叶茂。

莫非人模狗样地坐在桌子一侧,唾沫横飞。会议室据说是原来的车库,长年无人管理,老有学生进去谈恋爱,出过几次事故。后来学校想,这里地方大,隔音效果好,适合舞蹈以及交响乐排练,所以,给大学生艺术团了。还专门找了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布置成为会议室,空空的,很吓人。莫非刚毕业,还没女朋友,所以每每想起自己艺术学院毕业的,就感叹花在枝头只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估计,寂寞是最可怕的,所以经常招集团里的学生开会,显得这里天天都很热闹,虽然下面仅仅坐着十多人,他也要在自己面前把那几个坏麦克摆上,猛一看挺象那么回事。

这帮学生也基本是群马屁精,都坐在那里认认真真朝笔记本上记什么。其实,这有什么好记的?难道他说点吃喝拉撒睡的问题,还要当精神学习?

我自甘堕落地坐在最后面犯困,四个坐地音箱把整个会议室震得嗡嗡作响,莫非“吱溜吱溜“喝茶的声音被功放扩充得象撕裂破布的声音,让人无法困下去。当时我想以后建议阴阳先生上课也制造出点这么难听的声音,可以让多少学生多听会儿课啊。

坐着无聊,我就寻视这里有几个美女。

看了一会儿,发现还真有几个不错,而且梁枫也在这里。不过很快我就不看了,因为她们都没有白静漂亮。

我看着莫非上下翻飞的两片肥厚嘴唇,拿笔在笔记本上画了幅漫画:滚圆的脸上两只眼睛被挤得象两颗痣,猛一看还以为是张屁股,小鼻头下长着两簇茂盛的鼻毛,肥厚的嘴唇半张微合,嘴角流着哈拉子。大嘴前面一排大小长短形状不一的麦克,每个高高翘起的麦克风都被画成了趾高气昂整装待发急不可耐的鸡鸡,争先恐后朝那张大嘴挤来。

画完了,我觉得哪里有什么缺憾。此时莫非正在吹嘘他要跟电视台联系录制大学生题材的电视剧,咱们艺术团到时候自导自演。他极其****地说:“在我面前,我会让你们个个有信心。

我听完,趁着大家激动哗然,便在大嘴旁边引出一句话:在我面前,我会让你们个个有信心。这幅画到我大四走的时候,送给莫非做毕业纪念了。

三十六

会议快结束的时候,莫非把我向大家介绍了一下,算是正式上了贼船,仪式简单地还没山贼们招募兄弟隆重。

在大学,只要会点儿专业以外的东西,这些半瓶醋们就被统统称为才子或者才女。才子和才女是不屑于摆下骄傲的资格的,无论在谁面前。所以,莫非介绍完我以后,他们只是斜眼上下打量我,并没其它表示,看着他们集体一致的痴呆表情,让我想起了18世纪贩卖黑奴的市场。只有梁枫冲我点头笑了笑,因为她认识我,还特熟,做二胡女朋友的时候经常挑逗我,说自己象李文,说我象葛优。

梁枫也算学校的风云人物,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快。典型的“每周一歌“,最有耐心的时候也是“半月谈“。为此,我常常为二胡因她堕落感觉很不值得。她告诉我说,男孩子的定力是最差的,美女一个眼神过去,他们便崩溃了。听着她的经验之谈,我感觉收获颇丰,只不过,我不是美女,一直没机会实践一下。

莫非让坐他旁边的一位女生以后配合我工作。这女孩子长得满脸旧社会,脖子以下部分却提前进入了小康社会。莫非向我介绍她的时候说她叫姗姗,我第一个念头就想其实应该叫便便。她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前几天我还以为他是老师呢,对她必恭必敬,现在才知道,也是学生,而且还是大一的。据说她文笔特好,每次艺术团的黑板报都是她出,在学校内部刊物——寝室文化报上发过一篇关于面对困难要微笑向前的小诗,还给莫非写过一次发言稿,所以,很受重视。

看着她充满信心地对我咧嘴一笑,我好怀念领导绿豆牙的日子。会议结束,梁枫说让我送她回寝室。我唯一继承了父亲的一个缺点就是不会拒绝。于是,我答应了她,还没走几步,她又要让我陪她去学校主楼看画展。天气真好,阳光象洗过了一样,暖暖地照在身上。心情也舒畅起来,我就又妥协了,跟她一起走,会有许多回头率,不知道是看我的还是看她的。还没走到举办画展的地方,遇到了白静和耗子。

三十七

父亲说,思维单一的人叫傻瓜。我就是父亲认为的傻瓜,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经常爱怜地称呼我为傻孩子呢。父亲其实比我还傻,只不过,没有比他大很多的人称呼他为傻孩子了,有资格称他为傻孩子的人都老糊涂得连傻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他就只能被人称为傻瓜。

傻瓜的学名其实叫纯洁,这名字只适合白静这样的孩子。纯洁因为是学名,所以就比傻瓜高上一筹。最少她还知道物以类聚,人一群分这种事。白静看到我和梁枫在一起的时候,便验证了这个推理的正确性。不过,白静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她不高兴了,只会嘟起小嘴,翻着大眼睛惹你疼爱。不象耗子,高兴不高兴都让你头疼。

她俩抱着几卷宣纸走过来的时候。梁枫正被我糟损莫非的话逗得哈哈乐,她笑起来的声音远远没有她唱歌时候的声音甜美,有点象计谋得逞的狼外婆,笑着还不停拉我的胳膊,显得很甜蜜。

我正陶醉在来往羡慕的目光中呢,已经与白静和耗子走碰面了。

我一直是半夜不怕鬼敲门的人,这一点是爱情的大忌。其实,误会不容易解释清楚的情况下,最好是学会说谎。但是,我这情况说什么呢?说真话比说谎话更象谎言,说谎话,那就是承认了?

其实,我即使说了谎,也没用,因为有耗子在,她一直相信我没有实话。我一直怀疑耗子是不是暗恋我,因为,我想什么她好像都知道,总是在我得意的时候被她酸溜溜刺激地生疼。我甩开梁枫拉着我的手,还没等我开口,耗子已经先下口为强了,问我,梁和胡是不是近亲啊?表妹吗?

我赶忙说,在我女朋友面前别瞎说啊!

白静在别人面前与在我面前截然不同,在我面前,调皮任性,有其他人在便异常娇羞乖巧。倒是耗子,好像我与梁枫在一起吃醋的不是白静而是她。我让梁枫先走,她竟然说到那边等我,还说晚上一起吃饭。高跟鞋踩着马路极有韵律。梁枫的话,让耗子这个东北女孩儿抓了把柄。我一直觉得东北人是浪漫主义的破坏者,还没等你朦胧到火候呢,她已经等不及了。现在她没等梁枫走远,已经罗列了我许多罪状,最后还为白静总结出了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白静一直沉默。白静长得太甜,所以,我总是看不出她是不是生气了,这一点是我觉得她容貌里的唯一缺点。我说,这么多宣纸,参加画展啊?我来帮你抱着。白静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我。耗子说,不用了。想帮我们抱的人多了。我说义务劳动竞争还这么激烈啊?

白静站住了,低声说,你赶快走吧,人家还等着你看画展呢

三十八

听完白静的话,我很乖地说,好的。就转身走了。刚走了两步,耗子就跑过来凶巴巴地拉住我说,你有病啊?

我说又怎么了?耗子说,你真傻假傻?你知道白静这几天找你多少次了?

我扭过头,白静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站在那里,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她已经低着头,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低头不语。泪水洇湿了手里抱着的宣纸,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白静画的国画《江南水乡》,很美丽的一幅画:远处青山含黛,中间烟波渺茫,点点白帆漂向远方,近处的一角浓浓的秋色中透出绿瓦红墙,夕阳里的炊烟惊起一片归巢的寒鸦,旁边还写着:渔市孤烟袅寒碧,水村残叶舞愁红。乡意浓厚,意境十足。

我从白静手里拿过那卷宣纸,用袖子小心拭了拭上面的泪水,递给了耗子。轻轻把白静搂在怀里,白静柔顺地在我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我身上抹。耗子站在一边说,今天你把我们的小宝宝弄哭了,你把她哄开心了再还我们啊。否则,你就等着你们寝室弟兄为你收尸吧。说完幸灾乐祸地朝我做了个鬼脸,独自走了。耗子一走,白静便从无声世界到了有声世界,抽抽泣泣,肩头耸动。我搂紧她,她抽泣声也越来越大,一只手往我身上抹鼻涕眼泪,一只手握成小拳头,不停地打我。

过往的同学大多认识我,因为我是他们眼里的笑星。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会喊着我的名字起哄,有两个女生经过时竟然说,拍电影吗?我羞地直想缩着身子钻进白静的怀里。

我说,别哭了,成吗?下次再哭好吗?求求你了,我替你哭好不好?白静就又打我两下,抽泣着说我是坏人,让她哭。还说我是她什么人啊,让她哭?她说自己又不喜欢我凭什么让她哭啊!我听着她这语无伦次的逻辑,心里偷偷地笑了,很幸福。

我低下头,她柔顺的秀发,白皙的脖颈,甜美脸蛋上挂着泪痕,肩头不时耸动一下,显得楚楚可怜。我忽然心里一阵感动,好想亲她一下,于是,我就自做主张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白静羞红着脸挣脱我说你好过分啊!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哭。我说,谁让你说我是坏人嘛!

白静的伤心短暂地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哄她开心,她已经象吃足了甜食的孩子,开心起来了。

白静告诉我说这是她第一次为男孩子落泪,还落地毫无价值。我说有价值有价值,最少我有了安全感。白静瞪大水灵灵的眼睛,象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她霸道地说你如果以后对不起我,我饶不了你。不过,这话从白静嘴里说出,毫无震慑力,让人听着不象威胁,象撒娇。

我说,好恐怖啊,伴君如伴虎。白静嘻嘻笑了,笑完又醋意十足地说,人家还等着你看画展呢?还不赶快去,有人要伤心了。我说考验我也不用这么没有悬念吧?我要是去了才有人要伤心吧?

白静说少臭美,谁希罕你啊?

我逗她说,好伤心,没人希罕啊,那我去了。我佯装要走,白静挑衅地说,你敢。我笑着捏了捏白静的脸蛋说,我那是不敢啊,是不舍得啊。

我说,她是衣服,你是手足,我怎么可能……,我的话没说完已经被白静拧了一下作为我不恰当比喻的惩罚。因为她只知道这句话的原话,牵涉到了老婆和朋友,她来不及想别的。就说,我要做衣服,让她做手足。

她看看到我哈哈乐的时候,她才想起这句话的含义是老婆可以随便抛弃。于是,涨红了脸想不出反驳我的话,说,我生气了啊。我说那我该做什么才能让你不生气啊?他说,让我和她一起看画展,而且要我必须拉着她的手,还要让梁枫看到。我说你不会这么自卑吧?你可以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自己啊。她美滋滋地说,那你陪我去逛街。我说真俗气,我们一定要干点有意义的事情。白静翻起大眼睛看看我,说,什么事情有意义啊?

我看到路边的宣传栏贴着一幅卟告,就说,咱们学校一位重量级教授去世了,我们去医大参加她的追悼会吧。

三十九

那天,我不知道二胡在展厅里是不是见到了梁枫,也不知道他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回来的时候,二胡表情极其怪异。坐在**把琴弹得嗡嗡作响,一首曲子没完便断了一根弦。我问他怎么了。他怪模怪样地看着我似笑非笑。象是武侠小说里中了旁门左道暗算的侠客。我害怕了,赶忙问三斤还有醋没有。三斤撇眼瞅了瞅说,病入膏肓,醋已经救不了他了。

听完三斤的话,我后悔不该在最危险的情况下,扔下二胡不管。我满含内疚地对二胡说,我现在正在扎出我皮袍下藏着的小来,你一定要挺住啊。然后又求三斤说,高人,救救二胡吧,我已经准备好卖儿卖女,砸锅卖铁了。

三斤明显是感动了,从**坐起来,对二胡说,看在老四的面子上,今天,我决定尽我平生所学,要士为知己者不死。然后,对我说,现在救二胡只需一服药,不知道你能不能弄来。

我拍了拍胸脯说,上天山采雪莲,爬长白挖人参,下东海取龙珠,混苗疆偷毒蛊……千难万险,在所不惜。为了配合我的英雄相惜,侠义之气,二胡开始用那缺根弦的琴弹《笑傲江湖》主题曲。

三斤神神秘秘地说:酒!然后又补充说,楼下小卖铺的就行。妈的,又被他俩耍了。看来今天跑不了给身体补充点酒精了。大学里,我们寝室穷开心地很,经常会找些借口开开荤,不仅仅满足嘴的需要,还有精神追求,诸如就地取材组织过舞会。

大二后半期的时候,大鸡和三斤迷上了跳舞,自己又不敢去学校组织的舞会,怕丢人。寝室里把桌椅板凳挪开了,也有点地方,于是,周末几个女生到我们寝室开会,我们就张罗着跳舞。大学里台灯比较多,每人都会有一盏,我把几个台灯串连起来,灯泡用从宣传部拿来的彩纸裹住,挂在寝室的几个角落,然后,我就负责不停闭合开关,很有舞灯与霓虹的效果,不过,灯泡经常烧掉。

我负责灯光,二胡负责音响。他们每次都跳得乐此不疲,后来,对面的联谊寝室也加入进来了,绿豆牙也不时拉了几个女生来,队伍壮大了。对面寝室也把台灯贡献了出来,设备充足了,我设计了两条线路,一手控制一个开关,交替闭合。竟然弄出了迪厅的效果。

他们蹦迪蹦得我每次手酸胳膊疼,楼下寝室用拖把把楼板捣得咚咚乱响。当然,逢不上周末,我们四个就会开个和早餐一个价位的小宴会。我们称之为小搓一顿,我们的目标就是再搓再厉,长搓不懈。那天,我们为了挽救二胡,达成协议。我和大鸡买酒,二胡和三斤买下酒菜。酒,好买。到楼下小铺就能买到。买下酒菜菜就不容易了,要到穿过两三条街道到夜市去买。等他们俩买菜的工夫,大鸡已经就着一块臭豆腐喝了半瓶小烧了。喝完了,他把半杯白开水倒进瓶里,问我是不是和刚才一样多了。可不敢得罪大鸡,否则他会罢买早餐,罢洗衣服……迫于他一贯叫嚣罢诸多为集体服务做义务的**威。我什么话都没敢说。不说也好,因为可以让二胡和三斤也高兴高兴,他俩喝完了说现在酒量越来越好了,赶上原来的两倍多了。到好几个寝室说过自己能喝,很自信。

四十

画展结束后,我多了一项任务就是做白静的义务保姆。

早上要打电话叫她起床,然后一起去买早餐,吃完了要把她送到教室,然后再去找自己的教室,不过,我一般把她送到教室后,就直接在她们教室上课。白静很高兴我这样做,当然我也很高兴。白静高兴是可以不用下课了再去找我,我高兴是她们的课,我可以不用听,而且心理上没有内疚感,还有就是他们系的漂亮女生真多,当然,丑得也不少。趁着白静听课的工夫,我可以给眼球增加点额外营养,顺带着比较一下文科的丑女和理工科的区别。

当然,这是比较幸福的一面,还有不幸的就是要陪她上晚修,上完晚修送她回寝室。

其实,陪她上自习应该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因为大学里的爱情都是在自习室里升华的。不过,我们自习的时候,却被白静要求不准和她说话,不准和别人去聊天,不准不陪着她……好多不准哦,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老红军。每次看着她低头看书,理都不理我,好痛苦。

文科的学生努力学习的唯一的一门课就是外语,而且白静打算出国,所有,更要努力了。自习的时候,她唯一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就是逼我和她一起学外语,而且对此坚持不懈。

外语,特别是英语。我至今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我会用十四种语言说我爱你,偏偏学不会这种据说很有用的学科。英文这种字,抽象地我都想象不出拉丁语系民族的祖先当年有没有形象思维。当然,我也听不懂,每次考试时候,听力录音还没开始进入正题,我基本完成了这二十个选项。

自习的时候,我看看白静,看看英语单词,蒙了!

这种义务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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